烟雨永定土楼

       说起民居，曾经出过一套邮票，我国各地民居各具特色：秦砖汉瓦江南水乡式的江苏民居、四合院式的北京民居、窑洞式的陕北民居、石库门式的上海民居，还有蒙古包样貌的内蒙民居等，可谓丰富多彩。到了福建，游览永定土楼这一世界文化遗产，也同样令人大开眼界。

       从厦门驱车，历时三个多小时，到达龙岩市永定县高北土楼群。途中，依山就势的土楼星罗棋布，独体的、群体的，圆形的、椭圆形的、弧形的、方形的，十分抓人眼球。导游指着车窗外说，这里土楼有成千上万栋，有名的就是“四菜一汤”（四圆一方）楼群，即东歪西斜的裕昌楼、富丽堂皇的振成楼、袖珍式的如升楼……绘声绘色的讲解吊足了我们的胃口。

       那天，细雨蒙蒙，雨丝拂面生凉意。到了5A景区游客中心，拾级而上，山石湿漉，十分洁净。“走路不看景，看景不走路。”导游的提醒显然是对我们不善走山路的平原人的忠告，要不准会摔跤。峰回路转，山坞里耸立一幢圆形土楼，名曰“承启楼”，楼旁山泉叮咚，犹如奏响琴音。这幢楼占地面积达5400平方米，故被誉为“土楼之王”。站到楼前，翘首仰望，足有4层楼高。随队进入楼内，如入八卦阵，回廊一圈又一圈，共有四圈，圈圈连通。尽管时尔有雨，雨水会潺潺流入沟渠，游客走在其间，不愁淋湿衣鞋，它堪与江南水乡古镇的廊棚媲美。步出土楼，但见墙面水痕道道，是被雨水打湿留下的，有的地方黄泥剥落。“这垛黄泥墙会不会倒塌？”我问。住户听了，笑道：“别看它是干打垒的墙，材质可讲究了，用上砂石、石灰、糯米、蛋清搅拌而砌成的，有1.8米厚，中间又有竹片、桑条作‘钢筋’，内板有40厘米厚，墙体哪会不牢固？黄泥只是涂上去罢了。”他的话打消了我的疑虑。我看整幢楼固若金汤，似乎显得封闭，便问：“住在这儿闷不闷？”“你看，中间空荡，挺通气的，还有冬暖夏凉的作用呢！”游客纷纷赞叹这幢土楼工程浩大、结构奇妙，建筑方法独特。导游补充道，它从明末到清初，一共建了50多年呢！已有400多年的楼龄！是的，土楼不土，堪称精美的杰作，我们应该感谢建筑师留下这个杰作。

      在游览土楼中，我们被其浓厚的人文气息深深吸引。偌大的1栋楼有402间屋子，最多时住上800多人。当地民谣曰：“外高四屋内四圈，阴阳八卦布其间。住上人口近一千，人楼天地和为先。”据导游介绍，在这里，“江”姓家族生生不息，繁衍至今，不仅靠着一、二层无窗的封闭式城堡聚族而居，更是凭族群、宗亲、文化、教育维系着，形成一个和谐的大家庭。在第二圈楼的中央，有一悬山顶的建筑，这是祖堂，名曰“笔花庐”，上挂“世德书香”匾额，旁边设有学堂，曾流传“兄弟选魁”的佳话。我想，这意味着土楼里尊师重教风气甚浓。这一想法在不远处的“侨福楼”里得到印证，那儿竟走出11位博士，怪不得楼前对联写道：“承前光祖德勤和俭，启后裕孙谋读与耕”。

       阵雨初歇，回到山脚下。“行到水穷处，坐看云起时。”仰望云卷云舒，静听花开花落，山岚升腾，紫气生辉。栋栋土楼像一片片莲叶在绿海中漂浮，经受风雨洗涤，格外清净，景色迷人，人也醉了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(盛泽中学关工委退休教师  杨传泳)